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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座评论:无论如何配 国民党都已输了

2023年11月14日

台湾总统大选的战鼓已经敲响,为击败绿营赖清德,"蓝白合"紧密磋商,但就是不见登场。本文作者邓聿文认为,无论输赢,作为一个百年大党的国民党,都已经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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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5月侯友宜(右二)当选国民党总统候选人
2023年5月侯友宜(右二)当选国民党总统候选人图像来源: Chiang Ying-ying/AP Photo/picture alliance

(德国之声中文网)台湾蓝绿白三党为明年一月总统大选摩拳擦掌,为阻绿营赖清德当选,早前酝酿的"蓝白合"虽在紧锣密鼓磋商,然而到现在一直没有结果,并很有破局可能,以致国民党前主席、台湾前总统马英九不得不出来呼吁用全民调的方式来决定"侯柯配"还是"柯侯配",包括马英九以及国民党主席朱立伦等在内的国民党一众人认为,国民党当前最大政治就是明年总统选举下架民进党,只要能阻赖清德,如果全民调决定"柯侯配",国民党也接受。

不过,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,无论"侯柯配"还是"柯侯配",即便国民党候选人侯友宜能够在明年总统选举中获胜,作为一个百年大党的国民党,都已经输了,因为它失去了愿景和方向。

先来考察谁会在"蓝白合"中获利最大,我认为无疑是柯文哲。蓝白不合,柯是无缘总统大位的。作为组党不过四年的候选人,虽然柯本人在台湾选民中有很大吸引力,但其最初动念头参选时,估计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,目的不在于能够选上,而是借助选举,做大民众党,并让他本人成为台湾政坛的重要政治人物。尽管一路下来,他的民调多数时候排第二,超过侯友宜,但全台都清楚,仅凭他和他的民众党及支持者,是进不了总统府的。可如果"蓝白合"的结果是"柯侯配",让他离总统大位近了很多。聪明的柯一定知道,凭借着第二的民调,只要他在"蓝白合"中死咬住"柯侯配"不放,他成为总统就有希望。

台湾下届总统会在这3人中产生:侯友宜、柯文哲、赖清德
台湾下届总统会在这3人中产生:侯友宜、柯文哲、赖清德图像来源: Kyodo/Yomiuri ShimbunAP/dpa/picture alliance

如果全民调决定"侯柯配",总统大选的结果无非是两种,要么"侯柯配"赢,柯成为副总统,民众党成为联合执政党;要么"侯柯配"输,但柯通过"蓝白合"让民众党成为和国民党并驾齐驱的党,依然获取了重要的政治资源。所以,无论"柯侯配"还是"侯柯配",柯文哲都是最大赢家。

至于侯友宜,也能在"蓝白合"中获取自身政治利益。和柯文哲一样,"蓝白合"若不成,侯甭说成不了总统,副总统也做不成,而若是"侯柯配",选胜就成为台湾总统,即便是"柯侯配",如果选胜,还可做副总统。副总统也是台湾的领导人,他可以利用这个资源,发展自己在国民党中的势力,四年下来,很有可能成为国民党主席,掌控整个国民党。正因如此,侯在前段时间同意接受"柯侯配",愿放下一个百年老党候选人的身段,做柯的副手。他的说法是,个人荣辱是小事,促成政党轮替才最重要,但从上面的分析看,这未必是他的真心话。

从侯的角度看,他为自己打造的人设是,他是替国民党执政考虑,自愿放弃个人荣辱,接受"柯侯配"的,因此,国民党对他是有亏欠的,那用什么还呢?当然是党主席。由这种有大局观的人接国民党主席,会得到很多国民党员的支持。可假若侯也像柯一样执意在"蓝白合"中为正,双方谈不拢,输掉大选,他就只能回到新北市继续做他的市长,其政治前途可能到头了。故"柯侯配"虽不一定保证能够选胜,可哪怕败了,他也有理由说为党尽了最大努力,党是要回报他的。

民进党籍的台湾副总统赖清德将角逐总统大位
民进党籍的台湾副总统赖清德将角逐总统大位图像来源: Chiang Ying-ying/ASSOCIATED PRESS/picture alliance

国民党衰败的本质原因是什么?

那么,国民党是不是就成了第三赢家?表面看似乎如此,然而,从一个政党本身应该坚守的基本理念和道德言,则是输家。因为它为了选举利益,为了上台执政,失掉了政党应有的品格和灵魂。

蓝白之所以合,双方看重的当然是有机会赢民进党。从选举角度,这个出发点没错。然而,按照常理,"蓝白合"理应是"侯柯配",侯为正,柯为副,才符合国、民两党的真实情况。虽然柯的民调比侯高,可也高不了几个百分点,论两党实力,国民党毕竟是百年老党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论人才,论资源,都要强过民众党。国民党握有地方的执政资源和优势,民代也比民众党多很多,从哪个角度看,侯都不应该为副。这也是"蓝白合"僵持不下的原因。现在在马英九和韩国瑜等党内大佬的支持下,国民党似乎同意了用全民调来决定"蓝白合",但里面暗含的逻辑,还是对柯文哲的退让,表面上全民调决定不管是"侯柯配"还是"柯侯配",只要能下架民进党就行,但实际一方面是怕侯友宜在全民调中输给柯文哲;另一方面又想着藉"柯侯配"重新成为执政党。

全民调如果侯赢了当然很好,假如侯输了成"柯侯配",对国民党选举的操盘手来说,这虽对国民党的形象有点不好,但可以为国民党争得执政权,有机会将行政院、国防、国安、外交等重要部会的首长职位收入囊中,有什么不好呢?然而,问题在于,下架民进党真的对国民党就那么重要;或者,下架民进党,赢得执政权,真的能挽回国民党多年来的颓势?还只是政治人物的一个借口而已?外界看到,国民党这些年几乎被民进党打得无还手之力,几乎把一个百年老党的资本输光了,这里面固然有民进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,然而,国民党自身的堕落,失掉党魂党格,恐怕才是它今日衰败更本质的原因。

2023年在中国大陆访问的前台湾总统、国民党马英九表示让民调决定谁领衔蓝白合
2023年在中国大陆访问的前台湾总统、国民党马英九表示让民调决定谁领衔蓝白合图像来源: Ma Ying-jeou's office/AFP

国民党没有清晰方向,不知为何而战

在我看来,国民党的最大问题就是失去了创党时的初衷,没有灵魂,提不出一个清晰的理念和目标,没有清晰的方向,不知道为何而战,其政治人物大都从个人的利益考量,很少或从不考虑党的前途,党不过是这些政治人物获取个人利益的工具。在这方面,如今的国民党远不如民进党。民进党起码坚守台湾独立建国的理想和原则,能不能实现是另一回事,但人家至少为着这个目标而奋斗,其政治人物都忠于这个理想和原则。国民党则抛弃了自己的统一理想,不再为在中国实现自由民主奋斗,像民进党一样,中国成了一个他者。所以,在相当多的大陆民众眼里,国民党和民进党不过是独台和台独的区别,或者把国民党叫作华独。

假如说,基于当下偏安一隅和两岸实力悬殊的现状,国民党曾有的改造中国、坚持统一的理想和目标,在可见将来注定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,那么,要放弃它把自己改造成台湾国民党也未尝不可。然而,国民党似又心有不甘,怕这样转变把现有的利益都失去,受人指责,可以说,是既不敢改党名,又提不出一个新的愿景和原则,以及基于新愿景的新论述,只会跟在民进党后面鹦鹉学舌,可又学不像。

政党贵在有魂,有格,坚守自己的基本理念,即便是为了选举利益。没有魂没有格就只能纯粹为利益而投机。国民党在台湾政党轮替后,一路走下坡路,党员不断流失,吸引不了年轻选民,根子就在于失去了魂,失去了格,这也想那也要,左顾右盼,左绌右支,进退失据。从国民党的状况和党内文化看,无论是"侯柯配"或者"柯侯配",在明年总统选举中选胜,做了四年执政党又怎样?除了政治人物有机会中饱私囊,做大自己的利益,国民党估计还是很难有长进,很可能四年后被民众党反超,沦为台湾政坛的第三党。

从今年的选举来看,这个百年老党真的垂垂老矣,失去了未来。

台湾大选:你会选谁 为什么?

邓聿文为政治评论员,独立学者,中国战略分析智库研究员兼中国战略分析杂志共同主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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